昙昙

17.

老臣摇头说不知道。

一人大喝:「夕颜你这是谋反！」

夕颜诧异:「你才反应过来？」

「还有，我不叫夕颜，我姓张，名瑾瑜。」张瑾瑜一脚踹倒那名臣子，冷笑:「薄大人别来无恙啊，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姐姐。」

薄大人躺在地上，脸因为疼痛揪成一团:「你，你姐姐是谁？我不认识！」

张瑾瑜往前一步:「你不认识？她是丹若，在被打入教坊司后你指名道姓点的她！」

他抽出刀，居高临下地瞥他:「既然不记得，那你就下去找吧！」

雪亮的刀刃一闪，鲜血喷溅，当场吓晕离薄大人最近的一个年轻臣子。

张瑾瑜唇角含笑，视线阴恻恻地扫过一众大臣:「我再问一遍，赵衡玉在哪？」

大臣颤颤巍巍，忽听一道清泠的声音响起:「找朕何事？」

赵衡玉穿着一身绯色袍子，施施然走进来。张瑾瑜却没有看他，目光径直落在后面:「殿下。」

他问:「殿下怎的不穿喜服，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。」

我冷冷扯唇角:「夕颜，你带兵入宫，是何意？」

张瑾瑜笑:「夕颜没什么意思，只是想为我，为家人报仇罢了。」

「你父贩卖私盐为铁证。」

张瑾瑜笑着点头:「我知道。所以我此次进宫，不只为报仇。」

他持剑对上赵衡玉:「我是为了匡扶正统。」

「当今陛下，赵衡玉，非先帝亲子！」

此言一出，除了赵衡玉和张瑾瑜，满堂皆惊。

我难掩眸中诧异，却见赵衡玉气定神闲，拢着袖子:「我确实不是先帝亲子。」

听见赵衡玉亲口承认，张瑾瑜笑容咧的越大:「当年皇后以权谋私，诞下皇子后为了保护皇子送至元因寺，结果皇子体弱早早夭折，皇后为了不大权旁落在民间寻了一个孤儿。」

「但她没想到，孤儿长大后登基成帝却下旨让她殉葬先帝。死不瞑目啊！」

外边乌云翻滚，忽然炸响一道惊雷。

赵衡玉轻笑:「我是赵衡玉。」

「我虽不是亲子，可与先帝父子情深数十载，先帝圣旨上传位遗诏写的是我的名。」赵衡玉似乎有些怀念:「先帝仁厚，宽怀无私，毫不计较。」

什他妈毫不计较，就算计较他也不能从地底下爬出来。

「……」

在场所有人似乎都被他的厚脸皮弄沉默了。

「胡卿。」

「臣在。」

被五花大绑的人下意识回道。

「三日后朝会记得提醒朕为先帝广修庙宇，供长明灯。」

「是。」

张瑾瑜再次沉默，许久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:「你恐怕等不到三日后了。」

他拍掌。

「……」

张瑾瑜瞪大眼睛，再次拍掌。

「……」

沉默，是今晚的宫城。

赵衡玉道:「进来吧。」

一队侍卫便推门而进，为首的英俊将军单膝跪地:「禀陛下，叛军悉数围剿，请陛下发落。」

张瑾瑜不可置信:「怎，怎么会……」

说话间，和张瑾瑜同盟的魏王被压上来。

魏王封地在常州，四面环山，攻守兼备。这也是赵衡玉迟迟不动张瑾瑜的原因，是为了生擒魏王。

「赵衡玉！」魏王目眦欲裂，脸上溅着鲜血，被人压着跪在地上，全无王爷尊贵。

赵衡玉不耐烦道:「堵上嘴拖下去。」

「是。」

我看向张瑾瑜:「兵败垂成，束手就擒。」

许是我的眼中太过坦荡，他骤然回过神，冷冷一笑:「你和他算计我？」

「殿下当真对情之一字好计谋啊。」

随着赵衡玉一个手势，数名死士冲出来。

张瑾瑜很快被缴了兵械，跪在地上。

「只是殿下，你真以为赵衡玉对你是坦荡兄妹之情吗？！」

张瑾瑜仰天喊道:「龌龊至极！唔！」

他骤然飞出去，如破败的风筝。

一片骇人的寂静中，赵衡玉缓慢地把鞭子缠回手腕，宽大袖袍落下遮住。

我们贴的很近，赵衡玉轻笑问我:「昙昙怕我吗？」

他的一双眼睛沉不见底。

我:哇，要噶了的嘞。

18.

「我喜欢长的好看的人，你长的这么好看，我喜欢你还来不及，怎么可能怕你呢。不要无理取闹。」

赵衡玉:「……哦～我在无理取闹？」

我:「……」pua失败。

赵衡玉没和我一般计较，只是把我拉的更近些:「我不在乎你怕不怕我，因为你永远也离不开我。」

「养子和养女……也算先帝和皇后做了一件好事。」

在赵衡玉看来，所有的名分身份都不重要，只有人在身边永远离不开他，才能让他安心。

而让我安心的，只有白菜水晶饺子。

赵衡玉还要把饺子端走，问我:「昙昙，我和饺子谁重要？」

我现在已经不怕他了，:「当然是您啦我亲爱的皇兄。」

我不是向他低头，我是向饺子低头。

昙昙，昙昙，昙昙，整天昙昙昙，没了昙昙你不能活是不是。

我恶狠狠地咬下一半饺子，像在撕咬罪恶本身的源头。

赵衡玉轻柔地弯起眉眼，在「请给安阳长公主择婿」的折子上批阅:

「滚。」

然后把人外放。

虽然昙昙没有明说，但他能看得出来，昙昙大概是很讨厌他杀人的。

赵衡玉明显感觉二人之间始终有不可逾越的深沟和理念，不过没关系，深沟可平，理念他也愿意改。

他们只会有彼此。

只有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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