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圣经

“不这样做。”莉莉斯轻声说：“让她接近人群，心里有邪恶念头的人都会成为她的信徒。”

蓦地感觉到手里的雕像传来一阵颤动，伊维尔说：“你就这样跟着我们走？”

“我晚上力量会变强，可以分身出来。”莉莉斯停了一下，又问：“你为什么会突然答应？”

“接着。”伊维尔没有回答她，手一扬，白色的雕像被轻轻抛起，迪伦看到雕像朝自己这边来，急忙伸手接住了。

“走吧，他们在船坞等着。”

迪伦不满地说：“异教徒，记住我是舵手，不要老叫我干仆人的活儿。”

伊维尔没说话。

莉莉斯跟了上去，迪伦也只得跟上，眼角偷偷打量着莉莉斯，目光划过她黑色绸缎包裹着的肌肤，纤细的手腕，长长的银发还有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脚踝，心跳跳快了几拍。

“这位美丽的女士。”他凑近，开口打招呼：“我叫迪伦，可以荣幸地知道你的名字吗？”

“莉莉斯。”她轻声回答。

“莉莉斯……真是个不错的名字。”迪伦尴尬地笑了笑，又问：“你是精灵吗？还是人？”

“……”莉莉斯低下头，没有说话。

迪伦哈哈笑着缓解气氛：“小姐，有点唐突，请问你的年龄是？”

莉莉斯忽然停住了脚步。

……

伊维尔疑惑地看了一眼忽然走到自己前面的莉莉斯，再看后面脸颊上有一个明显印记的迪伦。

“我只是问了问她有多大”迪伦带着脸上的印记，若无其事地跟上来走到了伊维尔的身边。

伊维尔沉默了一下，对他的行为做出了评论。

“问女士这种问题很失礼。”

“可是……我找不到什么好问了。”

“莉莉斯说她多大了吗？”伊维尔冷不丁地问了一句。

迪伦怔了一下：“你也不知道？”

伊维尔正要说什么，忽然扫到莉莉斯停住了脚步，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改了：“从阿默兰岛往南走，最先到哪儿？”

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换了个话题，迪伦低声问：“刚才咱们是在说这个吗？”

“是。”伊维尔点点头。

“不是吧……”

“回答。”

“最先到弗利兰岛。”迪伦还是念念不忘刚才的话题：“莉莉斯到底……”

……

一路搪塞过去，迪伦终于在看到格蕾丝，桑芙利亚和莉莎之后对这个问题暂时失去了兴趣。

绿槐街迪伦所谓的坏习性，其中最臭名昭著的一条就是好色。

“擦擦你的嘴巴。”伊维尔从他身边走过：“旅行还很长，你可以慢慢看。”

“等等。”迪伦拉住了他：“你是说我可以对仍任何一个出手？”

“只要你对付得了。”伊维尔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，走到格蕾丝面前：“你的水手找来了？”

“啊，是的。”格蕾丝数了数后面的人：“除了老奥古斯丁和库塔，还有一，二……一共是十三个。”

“又是十三？”

“不得不说。”迪伦微笑着靠了走了过来：“十三这个数字很不吉利。”

“加你十四。”伊维尔淡淡地说。

“我不是水手！”迪伦说：“别忘了你请我来是当舵手的！”

伊维尔根本没听他话：“先把船拉出去吧，今晚就启程。”

……

等一切准备好，莉莉斯已经回到魔神雕像上，天刚刚破晓。

“嘿，就是那样，绳子系在那里就可以了。”格蕾丝站在艉楼顶上，对爬到桅杆顶端的杰克说了一句，翻身跳到甲板上：“伊维尔船长，请问我们可以出发了吗？”

伊维尔还没有说话，迪伦先开口了：“玛西亚小姐，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，开船的是我而不是这个家伙。”

格蕾丝为难地看了一眼伊维尔。

“听他的吧。”伊维尔并不介意。

“什么时候开船？”格蕾丝只得问迪伦。

“如果你美丽的小姐你的请求，我……”迪伦话还没有说完，格蕾丝就走开了，一边对巴利说：“听到迪伦叫开船就把锚拉起来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巴利走过来：“迪伦，现在风合适吗？”

“现在就开吧。”迪伦兴致索然，向船尾的舵舱走去，一面对桅杆上的杰克喊：“伙计，把帆升起来，运气好的话，赶上洋流我们不一会儿就能到弗利兰岛。喂，船长，到弗利兰岛要停船吗？”

“停。”伊维尔说。

格蕾丝走进舱内，看到莉莎正在分拣着什么，走过去坐下，问：“桑芙利亚女巫呢？”

莉莎没有答理她。

格蕾丝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把莉莎幸苦编制的衣服弄坏了，红着脸说：“莉莎，上次的事，我很抱歉。”

“你可以小声一点。”莉莎头发下尖细的耳朵动了动：“桑芙利亚正在里面睡觉。”

格蕾丝尴尬地住了嘴，看到桌子上饱满的褐色颗粒，小声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珊瑚咖啡豆。”莉莎回答，头也没抬。

格蕾丝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说的，只得走出舱去，刚到门口，却发现伊维尔从面前走过。

她抬起手来正准备打招呼。

“跟我来。”伊维尔顺手拉住她抬起的那只手往艉楼底下走去。

格蕾丝的脸红了红：“喂，你干什么？”

到了底舱，伊维尔停住脚步，放开她，神色凝重，似乎在听着什么。

格蕾丝看到他另一只手上拿着十二翼，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，伸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枪。

伊维尔在舱里四处看了一圈，蹲下身，轻轻敲了敲地板，传来的声音表明，这底下是空的。

格蕾丝忽然感到一阵寒意，目光转向伊维尔。

“如你所想。”伊维尔没等她发问就回答了。

“贸然打开的话……”格蕾丝担忧地蹙起眉：“这里面可能还会有僵尸，而且你不能用十二翼，它动一下咱们的船就坏了，别忘了现在是在海上，伊维尔。”

“就是因为在海上。”伊维尔四处敲过之后，确定了入口就在左边角落里的木地板上：“谁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会发疯，不如先收拾掉。”

他说完，撬起那板地板，对格蕾丝说：“你可以等在外面。”说着手撑住木板，翻身跳了进去。

“等等……”格蕾丝还来不及出声，伊维尔的身影就被隐藏在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。

她一咬牙，拿起一根棍子将木板撑起来，拔出大马士革砍刀，也随在他身后跳了下去。

伊维尔跳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，刚想叫格蕾丝递绳子下来，后面就传来了“咚”的一声，格蕾丝稳稳落到地上：“伊维尔，你在哪里。”

“这里。”伊维尔黑着脸回答。

借着上面的光束，格蕾丝看清楚了伊维尔和他脸上的表情，觉得不大对劲，试探着问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伊维尔勾起嘴角，微笑：“好得很，那么现在，诺德小姐，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想个办法，咱们怎么上去？”

格蕾丝表情僵了一下：“没有僵尸？”

伊维尔点点头：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格蕾丝盯着两个人叠在一起都够不到的舱顶，来回走了几步：“可以垫脚的东西……也没有？”

“你说的很对。”伊维尔干脆靠着墙壁坐了下来：“还好你没有笨到把盖子合起来。”

“我很抱歉。”格蕾丝有些语无伦次：“我，我要是我留在上面就好了，我是说……我本来是担心才下来的……不，不是，我只是想看看，可是好像来错了。”

就在这个时候，伊维尔的瞳孔骤然收缩，拉住格蕾丝，往下一扯。

格蕾丝惊呼出声，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，整个人就趴在伊维尔的怀里了。

“低头。”伊维尔低声说，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压在了自己肩上。

就在这一瞬间，头顶有一条巨大的红色蛇信伸了过去，擦着格蕾丝的头发，狠狠击在了舱壁上。

整艘船猛地一阵颠簸……

蛇信一击没有成功，抬起来，再次击落。

伊维尔推开格蕾丝，一只手抓住十二翼，刺入右边的蛇信中，蛇信痛苦地抽搐着，这一停顿，借着外面的光，伊维尔看清了面前的敌人。

袭击他们的原来是一个白色的巨大蛇头，蛇头从一面舱壁里冒出来，张开血盆大口，利齿上蓝色的毒液滴滴滑落，暗红的眼睛盯住伊维尔，蛇信一阵收紧，因为疼痛而上下扭动，作势欲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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